“咔嚓！”
尼罗河医生一把把马头抓成了碎冰冰。
“果然，我的想法是正确的。”
雪马从冰墙里走了出来。
它看上去似乎状态不错，只是受伤的部位都长满了雪花状的纹路。
“只要你活着，就永远有人能杀死你。只有你死了，你才能永远活着。”
雪马缓缓地说道。
“但你并不是真的死了，你只是躲起来了。你躲了几百年，不还是被发现了吗？”
刘正一针见血地说道。
“至少我过了几百年的安生日子，再过几百年如果我还没有进化，那我也该老死了。”
“我就能帮阁下进化，我主座下正好缺一位马从神。”
尼罗河医生趁机说道。
“原来的马从神去哪儿了？”
雪马问出了关键问题。
“这战死了。”
犹豫了一下，尼罗河医生还是说了实话。
“从神都战死了，你的那位神明也不好过吧？”
雪马追问道。
尼罗河医生阴着脸没有说话。
“到时候我成为从神，到时候你的神明又要掀起神战。我去也是死，不去也是死，还不一定能活几百年。呵。”
雪马冷笑了一声。
“看来你是铁了心拒绝我的好意了。”
尼罗河医生也失去了耐心。
“我活了八百年，前五百年都在当别人的坐骑和战兽，只有这三百年是在为自己活着。不自由，毋宁死。”
雪马的声音渐渐平静，却让尼罗河医生感到一丝不安。
“你错了。”
刘正插嘴道。
“嗯？”
雪马看向他。
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明明很弱小，却让它感到了深深的危险，甚至不亚于那个神仆。
“我的家乡有一首诗。爱情诚可贵，自由价更高。若为生命故，二者皆可抛。”
“绳命是如此滴的井猜（精彩），绳命是如此滴回晃（辉煌）。活着就有希望，活着就有机会。”
“我去城里打的第一份工就是在血腥餐厅，第一天上岗就被打成了重伤然后来不及配送。如果按照你这样的想法，那我已经可以和打伤我的人爆了，这样至少死得有尊严。”
“但我没有。我不惜讨好仇人，忍受被虫子啃食的痛苦，强迫喝尿的羞辱，被人吃‘肉’的损失，终于顺利地完成了第一单。”
“然后我才有了现在，有了嚣张跋扈的资本，有了报仇雪恨的快意。而且我相信，总有一天我还能得到想工作就工作，不想工作就躺平的自由。”
“就算我还是得不到自由，我也可以让那不让我自由的人去死。”
刘正自豪地说道。
“你说的很对。”
雪马竟然点头同意。
然而，它下一刻便阴森森地说道。
“所以，我现在就打算让你们去死。”
“为什么？我们又没让你失去自由。”
刘正奇怪地问道。
“骗谁呢？他明明就想让我成为他的神明的从神。”
雪马抬起蹄子指着尼罗河医生说道。
“想和做是两码事，你可以选择答应，也可以选择不答应。反正你不是还有几百年就到大限了吗？到时候如果你还没进化，那就再考虑要不要答应呗。”
“医生，您等得了吗？”
刘正问道。
“没问题。”
尼罗河医生点头道。
以拉神现在对他的神眷，他的灵智再维持个上千年都不是问题。
尼罗河神系神脉悠长，拉神的状态虽然很差，但死是肯定死不了的，他有的是耐心。
“我可以以吾主的名义发誓。”
尼罗河医生补充道。
除非神明的神职中本来就有欺诈或者谎言之类的，不然以神明的名义发誓还是很有效力的。
而太阳神这种尊贵的神灵，一般都不会有这类神职。
“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把我的存在泄露给别人？”
雪马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。
“尼罗河医生可以接着发誓。我嘛.”
刘正转了转眼珠子，灵光乍现。
“有了，我可以和你签合同。”
“签合同？签你不泄露我行踪的合同吗？要是你违约，难道我还能去官府告你吗？”
雪马感觉他在玷污自己的智商。
“不不不，你错了，我是要和你签订独家供应合同。”
刘正摇头道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要以最低价向我供应特产，而且要保证特产的数量和质量。而我要负责保证不泄露你的消息，并且协助你保护特产地的安全。”
他侃侃而谈。
当双方变成利益捆绑的关系后，他甚至会比雪马更关心它的安全。
“这只刺猬能同意？”
雪马若有所思地看向白三。
“我回头再跟他们签个补充协议就行了。其实你真把我们杀了也没用，因为他们家的人都知道，你总不能把他们家的人都杀光。”
“这回不撞上，下次总有撞上的时候。死的人多了，傻子都会发现问题了。到时候有了血仇，他们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。”
刘正陈说着利害。
雪马闻言沉默不语。
“看你刚刚战斗挺开心的，闭关闭了几百年也无聊了吧。一匹马宅着当然也是自由，但出去玩也同样有益身心嘛。大都会这么大，你该到处看看。”
他劝道。
“那他们呢？”
雪马又看向其他人。
“这两个都是我的手下，我担保他们不会有问题。至于石甜甜小姐，石精一族一向保持中立，它也没有泄露你消息的理由。”
刘正说道。
“我对十万大山发誓，只要你不威胁到十万大山和石精一族的安全，我就不会把你的消息泄露出去。”
石甜甜配合地发誓。
石精一族是十万大山孕育出来的，它们对十万大山发誓就和信徒对神明发誓的效果差不多。
“那他们呢？”
雪马抬了抬蹄子，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防爆车之下，那一片没有被冰面覆盖的黑暗之上。
“他们我就管不着了，你可以和他们谈谈。如果谈不拢的话”
刘正顿了顿，露出奸商的笑容。
“防爆车打坏了照价赔偿。”
“可以。藏头露尾的家伙，出来！”
雪马喝道。
黑暗无动于衷。
“哼，敬酒不吃吃罚酒。正好就让你们看看，我真正的实力。”
雪马上的雪花状纹路扩散到全身，让它看上去就像一个破碎后又粘起来的琉璃像，脆弱而又危险。
“雪瀑大葬！”
雪马一声厉喝，整个寒冰牢笼都碎裂开来，化作暴雨倾盆般的冰针朝防爆车射去。
在超凡之力的加成下，每一个冰针的莫氏硬度都达到了8以上，比铁还要硬3个度。
别说是一辆防爆车，就是一辆坦克都能扎出十万个透明窟窿出来。
看到这炫目的场面，尼罗河医生眼神微凝。
看来雪马确实没有说谎，刚刚它并没有用上全力。
而面对这毁灭性的一击，黑暗也终于无法视若无睹了。
“灰色之风·黑暗堡垒！”
车底的阴影猛然膨胀，半圆形的护盾将整辆防爆车都罩了起来。
不过，既然黑暗堡垒之前没能挡住尼罗河医生的太阳船，自然也挡不住雪马的冰瀑大葬。
“咚咚咚！”
海量的冰针直接把黑暗堡垒扎成了黑暗牙签筒，刘正都听见车身被扎穿的声音了。
“黑暗法门·阿恩齐帕尔的贪婪之口！”
残存的黑暗化做血盆大口，将所有的冰针吃了下去。
“黑暗法门·束缚黑暗！”
这次不等贪婪之口反噬，黑暗绳索就将其撕碎。
“又来，能不能有点新花样？”
刘正忍不住吐槽道。
又是老三样，要不是时间场景都变了，他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什么时间循环呢。
不过吐槽归吐槽，老三样确实管用，雪马的冰瀑大葬就这么被破解了。
“好好好。”
雪马怒极反笑。
它蛰伏了几百年，难得出来一趟本来以为自己是猛虎出山，没想到竟然是老马失蹄。
“看来今天不动点真格的，我在你们眼里就要成笑柄了。”
因为情绪激动，雪马原本苍白的脸上都出现了两抹红晕。
“那倒不至于，其实.”
“闭嘴！你的车钱我会双倍赔给你。”
刘正怕它把自己气撅过去还想安慰两句，却被它暴怒地打断。
“好吧。”
他耸了耸肩。
人家都愿意双倍赔偿了，他还能说什么呢？
“冰陨天葬！”
雪马的双眼变成十字星的模样，射出两道光线照向防爆车。
随着防爆车被锁定，天空中响起了刺耳的啸叫声。
众人抬头一看，一颗火球正冲破了云层，朝着下方坠落。
很快，众人就看清了火球的样子。
那是一颗和防爆车差不多大的菱形陨石，而整颗陨石又由无数颗小菱形冰晶组成，每一个切面都折射出炫彩光芒，就像钻石一样。
而陨石周围围绕的火焰也不是常见的紫色、蓝绿色、黄绿色或紫红色，而是缥缈的白色，又像是火焰，又像是水雾。
“好冷。”
当看到冰晶陨石的一瞬间，一阵发自心底的寒意就让刘正忍不住发抖。
他看向自己的身体，表面并没有结冰。
然而他却像冻僵了一样，面对突如其来的天灾感到恐惧，却又无法迈出步子逃跑。
“都到我这儿来。”
尼罗河医生再次顶起太阳圆盘，把众人召集到了他的身边。
橘黄色的阳光温暖了众人的身心，在太阳面前，陨石也不值一提。
当然，对于太阳找不到的黑暗来说，那冰晶陨石的苍白之焰就是绝对的毁灭了。
“医生，待会儿会波及到我们吗？”
刘正小声问道。
“不好说，实在不行我就放金字塔挡一下。”
尼罗河医生回道。
尼罗河神系并不以防御见长，虽然他也会些防御法术，但雪马都把陨石召唤出来了，那些普通的手段除了浪费法力以外就没有别的意义了。
“阿宝，你呢？”
他问熊猫。
“杂人，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洒家了？”
熊猫一脸无语地看着他。
“洒家要是能挡得住这种招数，还会被你威逼利诱当保镖吗？”
“挡不挡得住是能力问题，挡不挡是态度问题。赶紧的，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。第一次遇敌就想摸鱼，那你后面不得直接养老啊。”
刘正瞪眼道。
“唉，早知道当初就不下山了。”
熊猫叹了口气，张嘴吐出了一杆素白小旗。
“我靠，素色云界旗！”
他顿时一惊。
这头熊猫手里竟然还有这种宝贝，不愧是玄门正宗弟子。
“什么素色云界旗，这是我自己炼制的少阳曦光旗。”
熊猫翻了个白眼。
它要有先天五方旗还用怕那个神修？往头上一顶，别说是假的番天印了，就是真的番天印也落不下来。
这杂人，一天天尽想美事儿。
它想了想，又朝旗面上吐了一口黑白丹气。
少阳曦光旗被丹气一激，旗面上立刻出现了一颗淡橙色的朝阳，和尼罗河医生头顶的太阳圆盘相互辉映。
“这下可以了吧？这一口丹气我至少得半月苦修才能补得回来。”
熊猫没好气地说道。
“不错，拿着吧。”
刘正大方地塞给它一把钞票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我也来。”
尼罗河医生将权杖插进地面，念起了咒语。
“万物之父，伟大之创世主，仁慈的拉，作为您的祭司我祈求您降下神力，保佑您的子民和敬神者。”
一串快速吟唱之后，以杖头为中心，一道像全息影像一样的闪光金字塔将他们罩在了里面。
“应该差不多了，待会儿再见机行事。”
尼罗河医生估算了一下后说道。
“好。”
众人做好了准备，接着看戏。
当冰晶陨石下降到500米的高度时突然加速，拖着长长的火尾眨眼间就来到了防爆车的上方。
强烈的风压直接将周围的树木都全都压倒，而地上的冰面反而因为强大的寒冰之力靠近而更加凝实。
“至真法门·秘法裂解！”
黑暗精灵故技重施，一道纯净的白光从黑暗中射出，正中冰晶陨石的前端。
然而，尽管这次的裂解射线比上次还粗了数倍，依然只是把菱形的冰晶陨石变成了箭头状，体积顶多减少了四分之一。
以剩下的体积，冰晶陨石依然足够连车带人一起化为虚无。
“现在你要如何应对呢？尊贵的夜叉阁下。”
刘正的脸上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。
都地狱游戏了，谁还当人啊